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邊緣 I

第一章

外面的風聲吵得我睡不著。窗戶的外頭,月光輕柔的撒下來,對應著我的心境。明天就是升級儀式,年滿十六的我會被分配到根據所有教育者觀察,最適合我的職業。會是甚麼呢?我真的很好奇,但恐懼大過於期待。

升級儀式後,可以脫掉白色專給七到九級的制服,換成不知道會是米白、淺灰,抑或是灰色的職業制服。根據公民課學到的,在區內,有士兵、教育者、公務員、農夫、漁夫,和區長這些職業。當然,還有穿著黑色制服的獻祭者,決定區排名,全區民的希望。活下來的勝利者們可以獲賜爵位和在直轄區的領地,做為「榮耀」,實則做為人質。每年上繳稅品的時候會連同獻祭者一起,而那天叫做「復明節」——事實並非如此。第零直轄區和其他分區都認為戴弗列是個沒有文明的地方,卻不知道其實戴弗列保留了建國以前的文件,知道真正的歷史。上課從來沒有教過,街坊鄰居卻都知曉的事情。總而言之就是,歷史被扭曲了。復明節為什麼被稱為復明節,應該相當明顯不過。那群支配我們,第零直轄區的傢伙試圖洗腦我們。獻祭者去做的是,大抵便是和其他區的人相互殘殺。不想點有趣的東西,淨是些奇怪的作法,還說是我們區的人發明的,真是有夠讓人氣憤的。

我們這一分區,是第二十二個分區,今年排名是十。原本的名字是戴弗列,但是在建國一百四十年叛變平息的時候,女王特蕾莎緹雅下的命令所有分區捨棄舊名,改以數字稱呼。雖然私底下我們還是經常叫自己戴弗列;大家心裡都明白,一旦在公開場合如此,就相當於宣布叛國。戴弗列以農漁業為重,上繳給第零直轄區的大多是蔬菜,因此也有第零直轄區的人貶稱我們為「菜蟲」。

喔,對了,建國以前是使用「西曆」計算年分;建國元年是西曆二千一百八十九年。今年是建國二百五十年,復明節應該會特別盛大吧。

目光移到桌子上方,放著我不久前仔細擦拭乾淨的胸針,一級的時候登記成為區民並開始上學發下的。這個胸針會跟著我們一輩子,上面是可以辨識出「區」,精美小巧的圖騰。

……還是睡吧。明天要是表現得昏昏欲睡的樣子應該會蠻不妙的,搞不好在升級儀式監督,第零直轄區的子爵會以叛國罪將我處刑。


街上廣播的鐘聲響起,我興奮「跳」下床,梳洗,爾後將最優秀學生專屬,每年升級儀式都會變換樣式頒發的項鍊,八個中選一個,輕輕的戴上。穿好制服,我戴上胸針,接著將髮帶繫上。每位女性的髮帶都一樣,但是髮帶的編法卻不盡相同。髮帶的編法象徵一名女性的能力,但我好巧不巧並不在乎。出了門,我前往廣場的會議樓。遠處可以看見即將升上一級的人們,在門口進場。我則是找到九級的同級們,在那一列排隊。

「嬗,你終於來了,大家都在等你」

「……可是我很早起」

說話的是阿維莉亞,我的朋友。雖然我們被明令禁止戀愛,結婚對象也是申請之後經過政府審查核定分配的;但是還是有人暗中愛慕著彼此。很明顯的,和我截然不同的她,「追求者」相當的多。在建國前便有的古老書籍也有記載這個詞,不過真正的意思早已失傳。雖說是相關,現在我們使用這個詞是指為了和心儀的對象結婚,努力將自身的條件匹配,為對方奉獻一切的人。在我看來,這只是浪費寶貴的性命,成功機率還很小的舉動。阿維莉亞其實自己也有喜歡的人,她現在就看著。那人的名字是希安諾,相當優秀,可惜應該是會被選為獻祭者。獻祭者會選聰明的沒錯,但通常,不,應該說從來沒有選上成績最優秀的,因為我們這一區非常依賴智慧。不錯,我是指我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……不會是獻祭者,並且很高機率是公務員。

「你覺得你會是什麼職務?」

「不知道耶……」

這話說的是騙人,我只是怕事情跟我的預測有所出入罷了。再者,我不希望給人自大的感覺。

「請肅靜,等會就要入場了」

九級的首席教育者向我們警告。我們必須嚴格遵守禮儀,如果違反了就是被斟酌處刑。當然,在正式場合保持安靜以及優雅端正的姿勢也算在內。遵守規則是不容置喙、理所當然的;每位國民必須將規則倒背如流,直轄區定期會派人抽查。

人群開始移動,我隨著大家進入會議樓。外觀是個樸素的建築,未經太多修飾,但已經算區內最豪華的房屋了。會議樓是一個分區的中心,區內事務都是在這裡舉辦的,當然也包括升級儀式。抬頭可以看見吊著水晶燈的天花板,以及綿長蜿蜒的環形走廊和鋪著地毯的氣派樓梯。沒記錯的話,會議樓有三層,可以容納數千人。升級儀式是要從跟一般區民不同的門進入,以隔絕混入或失蹤的問題。因為要上台授予制服和升級,所以學生都是在一樓離演說台最近的席位入場。每一級都有自己專屬的門,而離演說台越遠的門級數越高,因為授予越晚。整隊完,靜候在這裡的我們看著門打開,照著標準禮儀魚貫似的走進廳內。要依照禮儀的原因除了要樹立榜樣,還有因為有人監督的關係。

我依照自己的序號找到座位坐下來。從這裡可以清楚看見台上除了區長和教育者們、公務員以外,尚有從直轄區派來的子爵。原則上來監督的人其實會是存活下來的自區獻祭者,可是我們這四十一年來從未有任何獻祭者活下來,所以只好隨便找一個位階沒到男爵這麼低,但可以凸顯直轄區的地位的人。

不久後,儀式就開始了。區長開始演說他千篇一律的感謝語,接著是子爵發言。無聊之餘,我開始回想區民的出生。


我們的階級是平民,受的教育有限,能取得的資源更是。「家庭」不是什麼有血緣、感情的,而是由政府安排的。我們一輩子除了作為獻祭者,沒有機會踏出此區,更別說旅遊了,那是奢侈。外國的部分,從來沒有平民階級的人接觸,只知道建國二百零八年併吞了鄰國施耐德。一個孩子由一對夫妻產下後的確會在登記為區民前由親生父母照料;在那之後,一到六級的孩子們會議起住在學院樓的宿舍,七到九級則是分配在會議樓周圍,離學院樓不遠的集合住宅,一人一房。所以,我們與父母的羈絆,就是微弱的七年記憶罷了。平民階級有大略分為上級、中級、下級,但通常不會提及。上級即為那些和貴族交流的富有商家,中級則是區長以下的各職業,下級則是尚未升級取得職業的孩子們。上級平民基本上是世襲的,也就是勢力大到可以影響政府,讓自己的孩子們成為商人,所以他們可以破例得到商人這個職業。順道一提,孩子的命名是由政府命名。登記成為區民和確認出生——也就是命名——不同。

貴族則截然不同。貴族由上而下,從國王、王族,王族旁系大公、公爵,上級貴族邊境伯爵、侯爵,中級貴族伯爵、子爵,下級貴族男爵,到因特殊貢獻受頒榮譽準地位比平民再高一些的從男爵、騎士、爵士。當然,下級貴族以下的基本上都是平民,除了從男爵,地位也不是依著血脈傳承的;階級則被稱作半貴族。貴族強調著「血脈」,由此可知,基本上小孩都是由親生父母扶養長大,名字也是父母決定的。嚴格的執行階級和門當戶對,貴族小孩從交友到結婚,無疑的是受到緊密控管。當然,有一些孩子們會幻想甚麼男爵千金嫁給王子,但是會立刻被糾正的,因為絕對沒有那種事情。下位的貴族會和上位的貴族結婚、同階級通婚、下嫁,但不會有上位入贅給下位,也不會有太大的階級差距間的婚事。

國王或女王不用說,是這個國家權力最高者,王族則是有王妃所生的王位繼承人們,王子和公主,還有王儲妃,和鮮少見的女王儲的配偶「親王」。大公通常是那些原是有王位繼承權但沒有上位的國王或女王的手足。女性手足的話應該早就下嫁或和他國通婚了,所以還未出現過女大公。公爵則是大公的旁系,地位比大公稍微低一些,但一些在大公家族中較為遠系的成員,地位可能跟公爵家族的下位者相當。這些屬於王族旁系的人們,通常是任職重要的臣位,並沒有自己的領地。上級貴族邊境伯爵,管理邊境領地,地位大概是上可至大公下層,下則至侯爵底層。戴弗列和鄰近分區就是邊境伯爵所管理,只要區分界連接國界,就會被劃分到邊境伯爵們的領地中。侯爵是邊境伯爵再稍微下一階級,是管理其他領地的。上級貴族的領地都是以區為單位。中級貴族則是在直轄區擔任次要職位,例如文官或護衛。下級貴族則是管理上級貴族領地再劃分出來的,通常一個區有兩到三個男爵。區長是平民沒錯,區長的職務比較像實質,而有領地的貴族比較像爭取資金。再來是半貴族,從男爵通常是將大家的想法匯集給貴族,騎士則是率領士兵,爵士是榮譽頭銜沒甚麼特別。

侍從使用的是下位階服侍上位階,不過應該不會有大公直系服侍王族的情況。其他文官、護衛、廚師…等制度也都差不多。其他關於貴族的詳情我是不知道,能知道的大概僅有只些。

貴族們大部分擁有魔力,可以拿來做各式各樣的事情。所以,他們的教育中除了比我們更進階之外,還會學習魔力的使用方式。我倒是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誰,更不記得誰養了我,只知道自我有記憶以來,我就是一個人了。我的名字更是稀奇,根本不是戴弗列這個地區風格的名字。大部分人看見我的名字都會感到困惑,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涵義。記憶起點是模糊曖昧的,是有人問我我的名字。


下了馬車,我站在會議樓前。環顧四周,這就是我記憶最早的時候第一幕景物。來者見到我,上前詢問。

「年輕的小姐,請問怎麼稱呼你?」

我搜索枯腸,只想得到有聲音稱我為「嬗」。所以我如此回答。

「叫我『嬗』就可以了」

「嬗小姐,您看起來像是某位高貴的人。」

到現在我都無法理解,他所謂指的高貴是什麼意思。不過,我後來是曉得他是現任區長。高貴是甚麼意思?是儀態、氣質,抑或是舉止?總而言之,我不知道我以前的經歷。


回過神來,已經要換我們被授予升級了。

第一章尚未結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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