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本田明香。
正確來說,我出生是沒有名字的,這是「組織」命名的。
其實也不是那樣,就是我出生2小時後雙親就倒地不起而亡。
警方做了所有毒物檢測,都沒有檢測出來。
反正那不重要。
作為殺手,本該就是那種態度。
······沒想到芽瑠也死了兩年了。
最近在偷偷幫她整理遺物時,發現她的一本日記。
算日記嗎,比較像雜記吧。
總之我打開時,有些頁數掉出來了。
好不容易把頁數排好了,現在來讀吧。
這是我唯一剩下想起我們之間的記憶的方式了。
讓我看看喔······
第一則是:
今天上了國文,課文是夏目漱石的我是貓。
嗯,我記得是初中的時候。
我去圖書館把這本書找出來把它讀完了,真是有趣。
不是很符合當時她的風格。
有一天她莫名其妙就變了,還說甚麼一定要成為外交官。
我記得她的神情黯淡,之後臉上的「虛假」笑容也越來越少。
順便借了紅書、化工辭典和數學分析。
紅書我聽她說好像是榮格的書。
涉獵那麼多書籍,不愧是天才。
榮格真的瘋了!!不過至少沒有弗洛依德他老師那麼誇張。
······這是甚麼鬼?
完全看不出來是芽瑠會寫的東西。這比較像那種電影裡會仰天大笑的反派角色。
好漫長啊,今天。
訓練因為我測驗過了,升等而難度增加。
什麼嘛,搞出這些規模也挺大的。
訓練因該是指殺手訓練吧。
規模的話,是指升等制度嗎?
還是訓練規模?
受害者有多少人?哈哈哈!!組織看到這本筆記本會把我殺了吧。
受害者⋯⋯不計其數。
你看到一定會通報吧!都被我看透了。
「你」⋯⋯是指我嗎?
不對啊,芽瑠她不會預測未來吧⋯⋯
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。我想起來你和明香的爭吵。
不對,這裡指的絕對不是我。
難道是她寫給自己的嗎?
人格分裂?
真是好笑,為了一把鑰匙。本田是和我親近、行動的人,但想法上我可沒偏袒她喔。
鑰匙?
我為了鑰匙和「你」吵架?
我有和芽瑠為了鑰匙吵架嗎?
⋯⋯不對,芽瑠應該沒有人格分裂的問題,也沒有跟我吵過鑰匙,無疑是她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起爭執。
哈哈!!
⋯⋯為什麼芽瑠會在日記中寫「哈哈」那麼多次?
我重來都不覺得她是那樣的人啊,沈默寡言、總是想法很天才的她,不可能的。
難道是「組織」誘惑我⋯⋯?
其實一開始就在找時機把我除掉?
吶,你這樣對人也太愚蠢了,不信任好歹也掩飾一下。說到這,我可高明多了。我連自己都無法信任,還可以騙這麼多人。
這個「你」是她看不慣眼的人嗎?
可是能讓她這麼在意就代表「你」在她心中有所份量,甚至超越我⋯⋯
到底是誰?
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存在?反正我眼中沒有你,罵我不切實際?我會證明給你看的,我會逃離「組織」的。
芽瑠真⋯⋯的在意這個人,但不願意承認。
精神上又沒人管我?!法國大革命就是例子。說什麼我天真、幼稚,你才是咧。我看得比你多也比你深。我自大?我只是看慣了。
要不是我收到這一本日記的話,我根本不知到芽瑠會這麼想。
我想起來了⋯⋯這是18歲生日當天喪命的畑端辰之。
芽瑠和他出任務,據說組織為了那個任務已經犧牲很多人了,決定派出他們兩個。
最後只有芽瑠成功回來。
也是那之後芽瑠立志要成為外交官。
去死啦⋯⋯什麼時候結束這一生?
原來她在當時就這麼想了。
⋯⋯都怪我一時想念她而害死了她。
⋯⋯都是我⋯⋯
要不是那天⋯⋯
我按著門鈴。
應該是芽瑠吧,我問了好多人。
不久後,門「嘎吱」地大開了。
芽瑠把門半開,警戒的看著我。
「我是明香,芽瑠?」
我的希望盈滿了我被稱為詛咒的異瞳,也只有她能夠接受我的存在。
已經多年不見了,沒想到她的變化那麼大。
「⋯⋯進來吧,不過只有5分鐘」
什麼?!5分鐘?她就這樣對待多年不見的好友?!
「⋯⋯打擾了」
我踏進她的公寓。
真是走極簡風啊。
走著走著她示意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。
接著她手伸過來我的圍巾的地方稍微弄一會兒。
是我的圍巾沾到什麼還是掉了?
不對啊,芽瑠不會在意那種事。
「變遜了啊,明香?」
她手裡拿著一顆鈕扣在我眼前搖晃。
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。
鈕扣怎麼了嗎?
我買到那個圍巾的時候就有這個鈕扣了啊。
我看著她把鈕扣扔到地上一腳踩爛。
「那個鈕扣⋯⋯是我買的時候就附的。」
「哎⋯⋯你⋯⋯算了。這是竊聽器。這個竊聽器還有GPS定位功能。」
我震驚的看著芽瑠,無法相信我這個職業殺手居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。
她的眼神銳利的看著我,像是在字典裡尋找詞語,許久之後才開口。
「你看看你,做了什麼好事?我為了不被組織追蹤好不容易當上外交官,結果?」
我一語不發地坐在那裡。
老實說,我覺得很慶幸她有發現,不然組織早就把我殺了。
但是我錯了。
此刻的我,還不知道這個舉動會害她被組織發現行蹤,進而導致兩年前的「車禍」。
那實際上是刻意謀殺她的。
「現在,出去我的公寓吧。不要再靠近這裡了。斬斷我們之間的關係吧。算我求你了,不要再害我了。」
她冷冷的注視著我,我就這樣被趕出去了
現在想起來,根本就是我害她死的。
是我對不起她⋯⋯
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事情不是為我收攤的,每次都說是我幫她,實際上只有她幫了我。
淚水寂然的滑過臉頰。
⋯⋯事到如今,也沒有什麼可以補救了啊⋯⋯
鑰匙的事情也是,那其實是毒氣室的鑰匙。
我看向窗外,把注意轉移。
我一定要活下去,不能辜負芽瑠痛苦的犧牲。
不能再有人犧牲了。
未完待續